第92章 神的降临
古玩店
凤隆堂破旧的招牌，宝蓝色的棉布帘子，纸糊的老窗户，
窗外的阳光正是下午，
阳光下的情侣在漫步，人力拉车正跑在琉璃厂大街的灰色石板上。
梅涅克盯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场景，整个人有些茫然的起身。
哐当－
梅涅克身下的太师椅倾倒在地上，他晃晃悠悠的伸出扶住。
可梅涅克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盯着自己手心的钢笔，
这是一支生产于1900年的钢笔，德意志兵工厂克虏伯特供。
海因里希亲王在1900年1月的时候送给梅涅克。
梅涅克在9月送给绘梨衣，作为她平时在便签上交流的工具。
在几十秒之前，这支笔还在绘梨衣手中作为工具和梅涅克交流。
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手里。
他突然想到绘梨衣不顾一切地扑向自己的场景。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梅涅克的脑海。
他没有去管倒在地上的太师椅，整个人环顾凤隆堂的周围。
屋内墙角的条桌，桌子底下的木箱，木箱里面的线装书，
还有旁边听到动静从里屋走出来的林凤隆。
“你回来了。”林凤隆一点也不意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梅涅克。
“镜子！”梅涅克朝林凤隆大喊！
“镜子？”
林凤隆盯着状态有些不稳定的梅涅克，眉头轻轻的皱起，但同时也错开身体，指着里屋里面镜子的方向。
三米的距离瞬间就从梅涅克脚下消失。
极速的风带起地板上的灰尘，梅涅克灰色长风衣和林凤隆身上黄马褂擦肩而过，
镜子中
灰色长风衣，羊毛马甲，领带，灰色西装长裤，皮鞋......竖瞳，整齐梳在后面的背头。
和卡塞尔庄园一模一样的装扮，和1900年德意志汉堡一样的面容。
梅涅克仅仅是睁眼闭眼的瞬间，洪流着时间已经过去了百年时光。
梅涅克目光看向自己手心的钢笔。
扭头看向门口位置的林凤隆。
“你会带回来你接触到的一切东西。我没想到你第一次时间旅行就能发现。”
林凤隆站在门口耸耸肩，但目光却下意识的错开他的妖异竖瞳，那双眼睛带给他极大的压力。
“我还能回去吗？”梅涅克声音沙哑。
“目前来看，不能，炼金矩阵运行所需要的能量是我积累了近百年才准备充足的，但现在来看，他依旧不够充足。”林凤隆摇摇头。
“百年！”梅涅克侧目，神情难以置信。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答应她的！”
“她快要死了！我答应将她带回来的！”
“梅涅克，你的情绪不太对劲。”林凤隆猛的察觉到空气中开始汇聚地巨大压力，他猛的看向迎面梅涅克。
“梅涅克！”林凤隆发出巨吼。
迎面的梅涅克动作一滞。
梅涅克呆呆的盯着地板好一会，才重重的深呼吸。
“抱歉，隆，我太失态了。”
“发生了什么？”林凤隆有些难以理解的看着回到一百年前和重新回来的梅涅克。
在林凤隆的时间中，这不过是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
但前后梅涅克的情绪波动变化的太剧烈了。
“没事的，隆，让我静一静。”梅涅克走到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
“对了，有电脑吗？”梅涅克侧目看向身后的林凤隆。
“没有，只有手机。”林凤隆将手机放在梅涅克肩膀旁边。
“手机也行。帮我问问百度百科。”梅涅克声音前所未有的沙哑。
“问什么？”
“昂热是谁。”梅涅克开口。
对面林凤隆明显一愣。
“哪个昂热？”
“希尔伯特·让·昂热。”梅涅克重复。
在林凤隆奇怪的目光中，打开手机搜索栏，输入搜索内容，将出现的信息词条放在梅涅克面前。
梅涅克扫了一眼屏幕就闭上了眼睛。
三分钟后。
“能在帮我搜索一个人吗？”
“梅涅克，这样是无法了解一个人的。百科不是万能的，它只能记录有报道的内容。”
“没关系的。有报道就好。”
“谁？”
“上杉绘梨衣。”
“那个蛇岐八家失踪的女孩？”林凤隆一愣。
“我在1900年见到了她。”梅涅克抬头看向林凤隆，“我以为你能给我解释。”
“梅涅克，我并不是万能的，很多的事情......”
“没关系的隆，我理解。”梅涅克伸手打断了林林凤隆的开口。
林凤隆打开搜索栏，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关注新闻，蛇岐八家发布了寻人启事，
即使隔壁的老张也都知道了日本失踪了一个叫上杉绘梨衣的女孩，他也能从新闻看出绘梨衣的失踪对蛇岐八家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林凤隆也动用了自己的一些关系去了解事情的发展情况，百科词条更是看过无数次。
只是这一次。
在搜索栏打开搜索内容的时候。
林凤隆忽然愣了一下。
第一个词条出现的并不是寻人启事。
而是一条名为上杉绘梨衣的词条。
和昂热一样的人物词条。
唯一不同的是昂热是昂热，只有出生时间，没有死亡时间。
但上杉绘梨衣不一样，她没有出生时间，只有死亡时间。
上杉绘梨衣（不详－1982年6月18号）女，出生在日本东京，早年在德意志留学，后定居中国，丈夫陈.....”
“这。”林凤隆眼睛猛的眯在一起。
他抬头看向梅涅克。
在梅涅克茫然地目光中，将手机递给梅涅克。
梅涅克的目光落在屏幕上。
下一秒，他的身体一颤。
巨大的沉默笼罩在梅涅克的四周。
“我终究是没有带你回来吗？”他喃喃的盯着天花板，方格子烙印在他的瞳孔之中。
“就差那么一点点！”梅涅克眼前出现惊喜扑向自己的绘梨衣。
可那一刻的他却下意识的扭身避开。
两人失之交臂？
为什么他要避开！
“她是那么的想离开那个陌生的德国，是那么希望见到她的哥哥，我为什么没有伸手！”
“这对她太残忍！”
盯着面前情绪波动的梅涅克，林凤隆犹豫的低下头，十几秒后，他抬头将梅涅克笼罩在视野之中。
“其实你也不是没有挽回的机会。”
“什么意思？”梅涅克猛的扭头，刺目的金色驱散了林凤隆身后的阴影。
“炼金矩阵虽然是一次性的。但不是没有再次开启第二次的机会。”
“可那需要一百年的时间！”
“那只是相对于现在你而言。”
“你知道为什么你会被排斥回来吗？”林凤隆问道。
“你说过的，炼金矩阵积累的能量不足以支持下去了。”梅涅克收回目光，继续盯着天花板。
“没错，但最重要的原因是......”
“你没有了继续参与下去的资格。”林凤隆笼罩在黑暗和光的分界线之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没有赶上玛丽皇后号抵达汉堡港。”林凤隆开口。
“什么资格。”梅涅克依旧盯着天花板。
“这是一场龙的盛宴。也是龙类角逐的大逃杀，入场的最低资格都是纯血龙类。”
林凤隆的话让梅涅克身体一僵，他扭头，
“你的意思是？我成为龙就能再次开启？”
“理论上你成为龙消耗的能量会变得极小，是如此的。”
“只认血统？”梅涅克反问。
“对。”
“好。”
－－－
梅涅克当天就坐上了前往日本东京的飞机。
他在上车前，先给结衣太太打了一个电话，没有丝毫的意外，电话无法接通。
他又给猛鬼众的樱井小暮打了一个电话。
有些意外，这个电话依旧没有打通。
最后梅涅克将电话打给了蛇岐八家的樱井家主樱井七海。
几十秒后，电话接通。
“喂。”
对面是一个声音极度疲惫的女声，她似乎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疲惫的似乎在这个电话的空隙都能睡着。
“我是梅涅克。”
电话中传来梅涅克的声音，这声音先是让对面的樱井七海微微一愣，
轻哦一声，脑子便再次陷入昏沉。
可就在下一瞬间，樱井七海绯红的眼睛猛的睁开。
“你说什么！”
在过去的24小时，蛇岐八家因为两个人的失踪导致局势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两个人分别是蛇岐八家的绘梨衣和卡塞尔学院的路明非。
他们其中一人是神降临所必须的容器，一人是屠神所必须的人形杀器。
有人以整个日本东京，为他们搭建了巨大的舞台，可就在演出即将开始的时候，两个主角消失了。
身为整个事件最核心的两个节点。
他们失踪了。
这两个人的失踪像是开启多米诺骨牌的钥匙，一连串的事情开始失控。
之后的蛇岐八家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从红井发现了神的踪迹。
蛇岐八家调动了家族所有的资源涌向红井，他们准备了五千吨的水银，这几乎一个庞大地下湖水的容积。
在数不尽的燃烧弹轰炸下，它们在多摩川的红井之中爆发出三千度的高温。
在蛇岐八家所有人都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他们遭到了猛鬼众的伏击。
猛鬼众似乎是掌控了操控死侍的办法，无数数不尽的死侍开始全方位的朝蛇岐八家发动进攻，试图冲破蛇岐八家围在多摩川红井附近的防线。
但蛇岐八家在源稚生的支援下守住了最后的防线。
但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
为了调查猛鬼众发动袭击的原因，以及红井内部的神究竟有没有死。
蛇岐八家派出龙马家主龙马弦一郎带着关东支部前往红井调查。
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
关东支部在逼近红井的时候发动了叛变，他们杀掉了龙马家主龙马弦一郎。
猛鬼众突破了蛇岐八家的防线，大批量的死侍和猛鬼众成员冲进了红井。
也是这个时候，蛇岐八家才得知神根本就没有死的消息。
更糟糕的是，猛鬼众已经得到了神。
要是被他们逃离红井，蛇岐八家将彻底失去找到神的可能。
那时候，整个蛇岐八家，整个日本，甚至对于整个混血种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这已经不是蛇岐八家的战争了，而是混血种和龙族的战争打响了。
昂热当天就亲自赶往了多摩川山区，
源稚生更是调动了蛇岐八家能够调动的一切力量，
包括家族神社里面的神官。
他们放下清规戒律提着加特林，全副武装走下直升机去和死侍和猛鬼众拼命。
所有人都无法预言局势的变化，猛鬼众疯了一样的试图冲破包围圈，蛇岐八家不要命的反扑。
多摩川的山区到处都是激烈的战场。
他们都为了神。
为此樱井七海更是将电话打向了能够调动的一切资源。她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
但前线依旧在不停地传来人员不足，这边防线即将被突破，那边防线被突破需要紧急支援的消息。
就在她几乎陷入绝望的时候。
梅涅克的电话出现在她的办公室。
对面的樱井孝宏难以置信地将电话放到樱井七海面前。
“神还活着吗？”梅涅克并没有兴趣了解蛇岐八家现在的处境，他只想知道神还有没有活着。
“活着！”樱井七海声音坚定。
“给我地址。”
樱井七海面色顿时大喜。梅涅克痛快的让她感觉不真实，但一想到对方的身份，现在昂热的处境，樱井七海顿时就明白了梅涅克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是为了混血种的大义啊。
对方不愧是卡塞尔家主，不愧是背负使命的秘党领袖，百年前他面对的敌人是风王李雾月，
百年后在所有人都为神无能为力的时候，他不顾之前和蛇岐八家的恩怨，再次挺身而出！
樱井七海泪流满面的举着电话。
“蛇岐八家永远会记住您的帮助。”
“我不相信你们这些政客的话。把位置给我，让你们的人离远点。”
“好，我会给您最近最快进入红井的位置，昂热校长和卡塞尔学院的两位专员也在那边。”
“昂热。”一直古井无波的梅涅克声音明显起伏了一下。
“对，昂热校长已经突破进入红井一次了，但他们遭遇了大量死侍的反扑，又重新撤了回来。他们现在处境并不好。”
“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