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连吃带拿啊你
烈风吹在脸上。
堡垒的阴影压过黎夜的身体。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他冲进堡垒大门，然后踉跄着倒在地上，这次不是装的，背着人用受伤的脚走了这么久，他也撑不住了。
“你还好么……”秋寐有气无力地问。
“这是我该问你的。”
“都说了别在意我的伤……咳……你千万……别放松警惕……这里是……咳，敌营。”
“我知道，留着心呢。”
“呃，啊，谢……谢？咳咳……可以称阁下为黎公子吗？”璃忆雨慌张之下问了个迷之搞笑的问题。
“随你便，但接下来你闭好嘴别说话。”
“诶？为什——”
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他们。
一抬头，乔托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身后跟着喝彩不已的末日战士们。黎夜用最快速度扫了一下对面的人员配置，视野内能确认的末日战士有好几十人。乔托身旁还跟着侍卫伽曼，以及另一个之前没见过的穿礼服的看上去地位不低的胖男人，而那个佐久间似乎留在了前哨站，大概是需要一个领导守卫吧。
黎夜立刻把秋寐和璃忆雨放在地上向乔托行礼，而被破布包裹着的左臂暗中蓄力，一旦对面有变脸倾向就不要犹豫。
“黎夜，是吧？”乔托问道。
“是的！”
“嗯……你做的好啊。”
乔托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握住黎夜的手把他拉起来，用最最洪亮的声音宣告：
“本次的先登者，黎夜！！！！”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欢呼声不绝于耳，乔托也摆出一张笑脸（虽然他笑起来比鬼还吓人），伽曼面无表情甚至有点不屑，胖男人堆起营业感很重的干瘪笑容。
这时候，其他新人也陆陆续续到了，每个人都是几乎口吐白沫的状态。乔托也对他们一一表示了欢迎，以圣父般的姿态认可他们的努力。
“抵达终点的勇士们，欢迎你们，欢迎来到我的地上神国！”
听乔托这么说，其他人虽然疲惫到几乎崩溃，但依然忍不住露出笑容。过度的疲累和痛苦以及一路上的高强度洗脑，让他们变成了只会被动接受信息的机器。
然后——
“弗朗西斯，东西拿来。”
“在这。”
胖男人——弗朗西斯拿出一个铁箱子，打开后，里面装着九个小金属瓶，刚好一人一个。
“每个到达者，都可获得一瓶除锈剂，喝下它们吧。”
乔托亲自分发“除锈剂”，每个人都拿到了自己那份，拿到手的瞬间，脑中都出现了相应的信息，非常重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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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锈剂
疯狂的炼金术师伊尔发现自己被困在赤锖湾后燃起了对抗欲，投注大量心力制造出能祛除锈蚀的药物的雏形，乔托将其击败后，接手并完善了除锈剂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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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锈剂的作用不言而喻。第一个吃螃蟹的是阿达木，他的嘴唇已经被锈腐蚀得快烂掉了，喉咙也被锈渣堵满了，急急忙忙掰开盖子一饮而尽，嘴唇上的锈很快就肉眼可见的脱落了。
其他人也纷纷服下，秋寐和璃忆雨虽然有点抗拒但也喝了，效果显著，内脏那火烧般的干疼缓解了，发声时也不咳嗽了。
唯独黎夜犹豫了一下。
倒不是怕乔托往里面下毒，这东西一看就是乔托维持统治的基础，如果动手脚的话动摇的是他自己的根基，问题在于……拥有锈蚀之力的黎夜严格来说可能是散播锈的一方，如果喝了会怎样？
他迅速打开瓶盖，作势一饮而尽，实际根本没咽下去，找机会吐在了领口里。
至于其他人？除了秋寐和璃忆雨，每个新人看乔托的目光已经和看神差不多了，在给予苦难、深度洗脑、给予甜头后，乔托已经用行动和事实向所有人表明自己是废土的绝对主宰，除了俯首称臣外没有任何选择。
“每个能撑到地上神国的人都是值得称赞的勇士，你们将直接成为末日战士的一员，享受除锈剂和口粮的稳定配给！而至于先登者……”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随着乔托一起把目光集中在黎夜身上。
“我乔托身为无锈天国的代言人，绝不会食言，你应得的赏赐一样也不会少！说出你的愿望！”
他表现得十分大方，黎夜斟酌着词句，说道：
“多谢废土之主赐予的除锈剂，我现在终于能正常开口说话，提出不情之请。”
“别废话，说正题。”
“这位受重伤的女士是我的朋友，我希望能给她提供额外的伤药。”
“没问题，我答应了。”
“以及，这位女士——”
黎夜看了璃忆雨一眼，她紧张地低着头，咬紧嘴唇，免得自己又控制不住说错话。
“——如我之前所说，我想要个专属的侍寝丫鬟服务我和我朋友，可否请您大发恩情，成全我小小的需求？”
此言一出，围观的末日战士们——其中大部分都是男性——发出下流的大笑。璃忆雨感觉像是被迎面揍了一拳，从头皮到脚跟都涨得通红，又羞又气，恨不得当场嚼舌自尽。这话无疑是最下流的调戏，放故乡的话要被问剑宗人群殴打死的！
（冷静——冷静——冷静！黎公子这么说是在救我——不然就惨了——）
（但就算是为了救我——这说法也太下流了！可恶！！）
（等等等等！他莫非是认真的？如果他一开始就是看上我身体呢？把我扛过来就是为了行——行那苟且之事？）
（不、不不不不要啊！那种事要情投意合明媒正娶了才能做！我不但无法维护宗门尊严，连自己的身子都保不住吗！？）
璃忆雨胡思乱想，她狂飙的想象力已经在构思该说哪句经典贞洁烈女台词了，忽然发现一旁的秋寐正在碎碎念，瞪着黎夜的眼中闪烁着骇人的杀意。
“……死色胚捅死你捅死你捅死你捅死你捅死你捅死你……”
（好可怕！？呜呜呜……我、我到底和什么神人扯上关系了啊！！！）
两个女生各有各的内心戏，而两个男人则保持沉默，同样锐利的眼神撞在一起，互不相让。
“出发前您答应我的，乔托大人。”黎夜补充了一句。
“我是答应过你，但你何来的自信同时提两个愿望？只提一个我都可以答应，但两个……你可知你的要求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要为两个无法形成战斗力的人提供额外的配给。”
“你很清楚啊，那你可知除锈剂的配给是何等宝贵？”
此言一出，末日战士们纷纷起哄，以极尽污秽的语言唾骂黎夜的僭越。除锈剂对每个人都极为重要，定期分发的那一点点就是在废土生存的保障，怎容随意强占？
“但是——”
黎夜无视起哄声和嘘声，清晰地说道：
“如果我一人就能提供三人——甚至三十人份的战力呢？”
“何以见得？”
“同您一样，战绩可查。”
“………………”
乔托眯起眼睛，扫过黎夜那包着布的左臂，沉默片刻，忽然，他身上响起“嘟嘟嘟”的来电铃声。他用手戳了戳戴在耳朵上的耳夹——那其实是个通信设备，开始了对话。
“说清楚点，佐久间……嗯？嗯……没问题，好的……我准许了。”
他挂了电话，对所有新人张开双臂，用不容违逆的语气说道：
“你们非常幸运，证明自己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你们将立刻加入拾荒队执行伟大的任务，一小时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