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莲劫（上）

陈塘关的月光是腥甜的。

申公豹跪在废墟中央，怀中狐尸正在消散。苏妲己的发丝化作银沙从他指缝流走，最后只剩半截断尾缠在腕间——那上面还沾着三千年补天时的五彩石粉。

“你倒是情深。“碧游宫主踏着青萍剑飘然而至，剑穗系着豹族祭祀用的青铜铃，“可曾想过她为何独独选中你？“

申公豹的獠牙刺穿下唇。他记得前世在娲皇宫当值时，那个总爱偷藏琼浆的执灯侍女，那时她的狐尾还是雪白的。直到补天石坠落那夜，她替他挡下九天玄雷，三条焦尾浸透了他的妖血。

哪吒的啼哭突然凄厉。魔气凝成的黑莲绽放在婴孩胸口，莲心处赫然嵌着苏妲己的断尾。碧游宫主的掌心浮出「炼妖壶」，壶嘴对准黑莲：“这孽种体内，可不止你母亲的妖丹。“

混天绫破空卷来，李夫人持剑的身影在月光下摇晃。申公豹突然暴起，妖化的右爪捏碎青萍剑，却在触及哪吒襁褓时骤然僵住——婴孩琥珀色的竖瞳，与记忆里的执灯侍女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