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拍卖行的血色请柬

林玄的晶化指尖抚过请柬边缘的鎏金暗纹时，苏璃前世的家族徽记突然渗出腥甜血气。那是一只衔着青铜锁链的玄鸟，鸟喙刺入的莲花纹路，正与他在归墟幻境中见过的往生镜碎片如出一辙。

“云州陈氏，三百年前就被天机阁灭门了。“他摩挲着请柬上的火漆印，晶化右臂在烛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这封来自幽冥的邀请函，倒是挑了个好时机。“

窗外细雨裹着青阳城的灰烬，五十万亡魂的因果残痕仍在屋檐滴落。林玄的左手捏碎玉扳指，翡翠粉末混着特制药液涂抹全身——皮肤下蠕动的晶化纹路逐渐隐去，连右臂都幻化成缠着佛珠的鎏金义肢。铜镜中映出的，已是位身着蜀锦蟒袍的南洋巨贾。

黑市拍卖场设在青阳城废墟的地底。当林玄的楠木马车碾过刻满往生文的青砖时，车辕上悬挂的玄鸟灯笼突然自燃，照出地缝间流淌的青铜液体。那些液体里浮沉着人面菇孢子，正贪婪地舔舐车轮上的血迹。

“陈氏玄鸟印，验货。“

黑袍侍者伸出机械义手，指关节弹出的星轨针直刺请柬。林玄的佛珠突然断裂，珠子落地时摆出归墟卦象——坤上乾下，死门开。

侍者的电子眼红光骤熄，喉咙里挤出齿轮卡壳的声响：“甲...甲字三号房......“

沿着青铜液汇成的暗河前行，林玄的晶化右臂在袖中微颤。甬道两侧的琉璃展柜里，封存着令他心惊的拍品：第七世轮回时被天机阁夺走的噬魂钉、苏璃前世佩戴的鎏金步摇，甚至还有半块刻着“天枢“残文的头盖骨。

“今夜压轴之物，是能逆转生死的至宝。“高台上的拍卖师掀开猩红绸布，露出块布满孔洞的青铜罗盘，“武神残碑·天璇的星轨定位盘——“

林玄的佛珠突然绷紧。那罗盘中央的凹槽形状，分明与苏璃心口的往生镜碎片吻合！

“起拍价，三千活人生辰帖。“

拍卖师敲响人皮鼓，满场响起此起彼伏的举牌声。林玄的晶化右臂刺破幻形药膜，正要举牌，隔壁雅间突然传来清冷女声：

“三万生辰帖，外加云州陈氏祖宅地契。“

珠帘晃动间，林玄窥见那女子侧脸——她耳垂悬着的玄鸟耳坠，正与请柬火漆印同源！更骇人的是，她脖颈处蔓延的晶化纹路，竟与苏璃消散前的佛血裂痕一模一样。

“四万！“林玄甩出装满血玉髓的乾坤袋，“再加三具天机阁巡察使的晶化残骸。“

满场哗然。拍卖师的机械义眼突然弹出，眼眶内转动的星轨罗盘直指林玄：“贵客可知，这三具残骸里......“

“封印着天机阁主的三缕分魂。“林玄的佛珠缠住展柜锁链，“要验货吗？“

当啷一声，罗盘突然迸发青光。林玄袖中的往生镜碎片剧烈震颤，苏璃消散前的残影在镜中一闪而过——那女子脖颈的晶化纹路，正与残影心口的裂痕完美契合！

“五万生辰帖，加陈氏灭门案的真相。“

女子掀帘而出，玄色裙摆扫过之处，青铜液凝结成冰。她指尖捏着的，赫然是块带血的往生镜碎片，碎片中封存着林玄第三十二次轮回的记忆！

林玄的晶化右臂突然暴起，佛珠炸裂成三千金针。金针刺入拍卖场穹顶的玄鸟浮雕，鸟喙中突然吐出燃烧的青铜卷轴——那竟是天机阁剿灭陈氏满门的绝密档案！

“陈氏遗孤，陈玄璃。“女子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与苏璃七分相似的面容，“或者说，您更熟悉这个称呼——“

她心口的往生镜碎片突然映出林玄的脸，镜中却是黑衣版的他，正将墨白剑刺入苏璃前世的心脏！

“弑亲之仇，该还了。“

陈玄璃的玄鸟耳坠突然活过来，化作青铜锁链缠住林玄的晶化右臂。当地底涌出带着人面菇孢子的血泉时，林玄终于看清——整个拍卖场，根本就是天机阁用陈氏祖宅炼制的活体祭坛！

血泉中浮起三百具青铜棺椁，每具棺盖都刻着“轩辕“二字。陈玄璃的指尖划过棺面，被封印的往生画面倾泻而出：

七岁的苏璃在陈氏祠堂刻下往生文；

天机阁的青铜傀儡屠戮陈氏满门；

黑衣林玄将墨白剑递给年幼的陈玄璃......

“你以为斩断因果就能重来？“陈玄璃的晶化纹路爬满脸颊，“这拍卖场里的每块砖，都掺着我族人的骨灰！“

展柜突然爆裂，星轨定位盘飞入她掌心。当碎片嵌入心口时，林玄的晶化右臂突然不受控地结印——那是《大荒经》第二式的起手式！

“住手！“

苏璃的残影突然从往生镜中渗出，佛血凝成枷锁捆住林玄的右臂。陈玄璃的耳坠却在此刻炸裂，玄鸟化作青铜箭矢射向残影心口：“偷生三百年的残魂，也该散了！“

箭矢穿透残影的刹那，拍卖场的地砖突然翻转。林玄坠入血泉深处时，看到最底层的暗格里——

武神残碑·天璇的碑文锁链，正缠绕着苏璃完整的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