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破秘
黑洞深处的腐臭气息裹着阴寒鬼气扑面而来，李云却觉得那热度比阳间的三伏天更灼人——他灵核里的勾魂之力正翻涌如沸，连带着灵体表面的赤金纹路都在发烫，像被火舌舔过的金箔，随着心跳明灭。
“那是秘藏的守墓人。“帝王意识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沉稳中带着几分郑重，“阴司古籍里提过，上古神陨时，有至强者以自身神魂铸灵柩，设下九道守关，这是最后一道。“
李云喉结动了动。
他能感觉到苏瑶的指尖还勾着自己衣角，两人交缠的灵识在神魂链里嗡嗡作响，像两根同频震颤的琴弦。
那具比山岳还高的赤金躯体更近了，眉心竖目里翻涌的红芒扫过他们时，苏瑶的灵体明显颤了颤，他立刻将神魂链的力量往她那边压了压。
“防御层是神魂凝实的光茧。“苏瑶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李云却从神魂链里捕捉到她灵识的锐利——她正用分裂体特有的感知，一寸寸剥析黑影的灵能结构，“每道纹路都在循环吸收鬼气，普通攻击会被反弹......但它的动作轨迹......“
话音未落，赤金躯体突然挥出一拳。
那拳风掀起的气浪直接撕开黑洞边缘的阴云，李云瞳孔骤缩，拉着苏瑶就地翻滚，可那拳劲还是擦着他灵体扫过，疼得他倒抽冷气——竟比被无常鞭抽中还疼三分！
“动作快得像瞬移！“任轩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
不，是帝王意识在共享记忆。
李云瞬间想起前几次交手时，黑影总在他们锁定攻击轨迹的刹那变向，“但刚才那拳的落点......“他盯着黑影足尖在虚空中碾过的痕迹，突然眼睛一亮，“空间波动残留！“
“你是说之前吸收的赤金神血里的......“苏瑶猛地抬头，灵识里炸开的灵光让神魂链都泛起金芒。
李云点头。
三日前他们在鬼市废墟捡到的那滴神血，当时他以为只是普通灵能，现在回想，神血融入灵核时，他分明感知到了某种空间法则的碎片——就像阳间修士用的缩地成寸，但更古老，更狂暴。
“我需要你用神魂链锁死我的灵识波动。“李云抓着苏瑶的手按在自己灵核位置，赤金纹路顺着两人相触的指尖爬上她手腕，“空间错乱需要绝对同步的灵能输出，稍有偏差就会反噬。“
苏瑶没有犹豫。
她的灵识如流水般渗入他的神魂，原本交缠的神魂链突然绽放出刺目金光，竟在两人周围凝成了半透明的光茧。
这是他们融合以来最紧密的一次——李云甚至能清晰感知到她灵识里跃动的星子，那是分裂体独有的神魂碎片，此刻正化作最精准的标尺，丈量着他每一丝灵能的流动。
“现在！“
李云暴喝一声，灵核里的勾魂之力如决堤洪水奔涌而出，赤金神血的空间法则碎片被彻底激活。
他能看见虚空中泛起蛛网般的裂纹，那些本应被黑影吸收的鬼气突然扭曲着打旋，在黑影脚下凝成了个深不见底的空间漩涡。
赤金躯体的动作顿住了。
它眉心竖目里的红芒剧烈闪烁，庞大的灵体竟被空间漩涡扯得歪了半寸——这是他们交手十次以来，黑影第一次露出破绽！
“就是现在！“苏瑶的灵识猛地一紧，神魂链化作金色长鞭缠上黑影脚踝。
李云趁机掐诀，勾魂幡从袖中疾射而出，幡面展开时竟裹着赤金纹路，直接抽在黑影胸口那团防御光茧上。
“轰！“
巨响震得黑洞边缘的阴云层层炸裂。
李云看见光茧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黑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里竟带着几分慌乱——原来这看似无敌的守墓人，也会恐惧？
“再加把劲！“李云他能感觉到灵体在发烫，像是要被这股力量撑爆，但苏瑶的灵识正顺着神魂链源源不断输送修复之力，让他每寸碎裂的灵体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光茧的裂纹越来越多，终于在李云第七次挥出勾魂幡时，“咔嚓“一声彻底崩碎！
然而就在两人以为胜券在握时，黑影突然仰头发出一声尖啸。
那声音不似兽吼，倒像某种上古咒文，震得黑洞里的鬼气都凝成了实质的黑雾。
下一刻，黑影眉心竖目迸射出一道赤红光柱，直朝着两人所在的位置轰来！
“小心！“李云想也不想地将苏瑶护在身后，赤金纹路在他灵体表面疯狂游走，试图构筑防御。
可那光柱的力量远超想象，他只觉胸口像被巨锤击中，灵体瞬间被轰得倒飞出去，撞在黑洞岩壁上又弹落地面，嘴里溢出的灵血都是金色的。
苏瑶摔在他身侧，灵体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痕，连神魂链都变得若有若无。
李云勉强撑起身子去够她的手，却发现自己的灵指刚碰到她手腕，两人的灵体就同时泛起刺目的白光——那是灵能透支过度的征兆。
“不......“李云喉咙发紧。难道他们就要栽在这最后一关？
就在这时，黑影身后的黑洞深处突然亮起一道光。
那光不是阴司常见的幽蓝，也不是赤金，而是某种让两人灵魂都为之震颤的纯粹——像混沌初开时的第一缕天光，又像往生河畔最纯净的露水。
黑影的动作猛地一滞，它眉心竖目里的红芒瞬间黯淡下去，庞大的躯体竟开始缓缓消散，像被那道光融化的冰雪。
李云盯着那光的方向，看见光中隐约有座玉台，台上放着个巴掌大的青铜匣，匣身刻着他从未见过的古老符文，却让他灵核里的赤金纹路疯狂跳动，像是在应和某种召唤。
“那是......“苏瑶的声音虚弱得像游丝，却难掩其中的惊喜。
李云想说话，却突然咳出血来。
他能感觉到灵体正在崩溃边缘徘徊，每呼吸一次都像有千万根细针扎进骨髓。
可他还是强撑着坐起来，将苏瑶护在怀里，目光死死锁着那道光——那里，一定藏着解开所有谜题的关键。
黑洞深处的风卷着他们的灵衣猎猎作响，李云能听见自己灵核碎裂的声音，也能听见苏瑶越来越微弱的心跳。
但那道光却越来越亮，仿佛在回应他们的坚持。
“撑住......“他贴着苏瑶的耳朵低喃，灵识里最后一丝力量都用来修复她的灵体，“我们......还没输。“
苏瑶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更紧地扣住他。
两人交握的手背上，赤金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在虚空中勾勒出半座残缺的阵图——那是他们融合之力的印记，也是通往那道光的最后桥梁。
黑洞外，阴司的鬼差们还在焦急地等待。
而黑洞内，重伤的两人望着那越来越近的光，都听见了自己灵核里传来的轻响——像是某种封印，终于开始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