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发
艾莉亚拽着卡尔的袖子不肯松手，灰眼睛里满是不舍：“你现在就要走？“
卡尔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等我从熊岛回来就教你，保证。“
他故意把她的脸挤成包子状，“别这副表情，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艾莉亚拍开他的手，气鼓鼓地瞪着他：“你要是骗人，我就让娜梅莉亚咬你！“
“好好好，让狼咬我。“
卡尔笑着举手投降。
这时，罗德利克爵士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白发走了过来，皮甲上还沾着昨日的泥点。
他搓了搓手，不死心地凑近：“小子，等你从熊岛回来，跟我训练怎么样？“他挺起胸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威严些，“我保证把你教成北境最勇猛的战士！“
卡尔斜眼打量着他，皱巴巴的皮甲、泛黄的衬衣，还有那撮翘得离谱的胡子。他撇撇嘴：“我看不怎么样。“
“嘿！你这小混蛋！“罗德利克气得胡子直翘。
周围偷听的侍从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但在老教头凶巴巴的眼神扫视下，又立刻噤若寒蝉，假装低头擦拭武器。
罗柏站在不远处，手腕上的红痕还未消退。
他看着卡尔，眼神复杂，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早点回来。“
卡尔挥了挥手，转身朝城堡外走去。
米拉应该已经在家等他了，而熊岛，那个陌生的故乡，正等待着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晨光下，卡尔沿着碎石路往家走去，脑海中回放着方才的战斗。
罗柏那不可置信的表情，艾莉亚闪闪发亮的眼睛，还有罗德利克爵士气急败坏的模样，一切都让他忍不住嘴角上扬。
他试着感受身体的变化。
肌肉的每一寸收缩与舒张都变得无比清晰，仿佛能精准控制每一分力量的流动。
昨日的自己与现在相比，简直像是拖着沉重的枷锁在行动。
高级，就是极限了吗？”
卡尔摇摇头，不再纠结。
推开院门时，米拉已经整装待发。
她手中握着一把带鞘的匕首，刃柄上刻着熊岛的纹章，一头咆哮的巨熊。
“拿着。”米拉将匕首抛给他，“熊岛的林子里不只有狼，还有更危险的东西。”
卡尔接过匕首，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
刀鞘上的纹路摩挲着掌心，隐隐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米拉又递来一件棕褐色的皮甲，质地坚韧却轻便，显然是量身定做的。“
穿上，路上用。”
卡尔套上皮甲，活动了下肩膀，丝毫不影响动作，反而增添了几分安全感。
他抬头看向米拉，发现她今日格外不同：束起的棕发利落地扎在脑后，腰间佩着一柄长剑，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刃。
这还是那个在厨房里揉面团、唠叨他洗手的米拉吗？
“看什么？”米拉挑眉。
卡尔咧嘴一笑：“就是觉得……挺帅的。”
米拉轻哼一声，将行囊甩上肩膀：“少贫嘴，走了。”
晨雾渐渐散去。
通往狼林的小径蜿蜒向前，隐没在幽深的树影中。
晨雾在林间浮动，狼林的小径被落叶覆盖，踩上去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米拉走在前方，一边拨开横生的枝条，一边低声讲解：
“看那些苔藓，它们通常长在树干北侧。
如果迷路了，就找溪流，沿着水流走总能遇到村庄。“
她弯腰摘下一株暗红色的浆果，“这种可以吃，但旁边那种蓝紫色的“
一声凄厉的狼嚎骤然划破林间的寂静。
米拉的动作瞬间凝固。
她缓缓放下包袱，右手抽出腰间长剑，左手取下背上的橡木盾，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有狼盯上我们了，“她声音紧绷，“或者说，盯上你了，卡尔。“
卡尔丢下包裹，匕首在掌心转了个圈。
五头灰狼从灌木丛中缓步走出，黄澄澄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领头的狼体型硕大，毛色油亮，龇出的犬齿上还挂着腐肉的残渣。
“狼通常不会主动攻击人，“米拉微微屈膝，盾牌护在胸前，“除非它们尝过血肉的味道。“
头狼低吼一声，最瘦的那匹狼突然扑来！米拉盾牌一顶，长剑如银蛇出洞，“噗嗤“刺入狼的咽喉。
温热的血溅在枯叶上，剩下的三匹狼顿时后退几步。
头狼发出刺耳的嚎叫，狼群再次围拢。
一匹独眼狼突然冲向卡尔，獠牙瞄准他的脖颈！
卡尔侧身闪避，左手猛地揪住狼颈皮毛，右手的匕首精准捅进它的喉管，跳开。
鲜血喷涌而出，在地上疯狂的挣扎着，最终瘫软在地。
米拉那边也结束了战斗。
她的盾牌凹陷了一大块，脚下躺着第二具狼尸。
头狼见势不妙，带着仅剩的同伴窜入密林，转眼消失无踪。
“第一次杀狼？“米拉踢了踢狼尸，确认它们真的断气了。
卡尔点点头，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奇异的兴奋。
米拉收起盾牌和长剑，蹲下身，利落地用匕首划开狼腹。“今天的晚餐有着落了。“她将匕首递给卡尔，“看好了，剥皮要从腹部开始，不能伤到毛皮。“
卡尔接过匕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讯息：
【可学习技能：野外生存】
学习。
瞬间，无数陌生的记忆涌入，如何辨别可食用植物，怎样在雨中生火，追踪野兽的技巧……这些知识如呼吸般自然烙印在意识中。
米拉手法娴熟地将三张狼皮完整剥下，又割下两条肥厚的后腿。“
剩下的留给森林。“
她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血珠，“饥饿的野兽会处理干净。“
两人收集了干柴，米拉用燧石点燃火堆。“血腥味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火焰在她眼中跳动，“烤熟了再带走。“
狼肉在火上滋滋作响，油脂滴落进火堆，爆出细小的火星。
卡尔皱了皱鼻子，狼皮的腥臭味熏得他头晕。
米拉却面不改色地卷起毛皮：“在熊岛，你会习惯这种味道。“
日落时分，他们终于抵达海岸。
咸湿的海风驱散了林间的压抑，浪花拍打着礁石，远处海鸟的鸣叫清晰可闻。
米拉带着卡尔走向一座倚着岩壁搭建的小木屋。
厚重的橡木门上刻着莫尔蒙家族的熊头徽记，虽然陈旧，却结实依旧。
“这是熊岛的猎户小屋，“米拉推开门，灰尘在夕阳的光柱中飞舞，“明天会有船来接我们。“
屋内陈设简陋：一张铺着干草的木床，一个石砌的壁炉，墙角堆着些渔具。
米拉熟练地升起壁火，火光映照着她坚毅的侧脸。
“睡吧，“她将狼皮铺在干草上，“明天就能见到你外公了。“
卡尔躺在狼皮上，听着远处潮汐的韵律。系统的提示在黑暗中闪烁：
【野外生存（初级）】
屋外的海浪声中，隐约夹杂着某种不属于自然的声响——像是利爪划过礁石，又像是沉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