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红中
新竹园区，某公司高管休闲室。
“老李？你听说了吗？”一个中年人反复搓着一枚麻将，一副再搓一会就会是自己想要牌的样子。
“现在整个新竹谁不知道。”中年人下家的老李轻飘飘回了一句。
牌桌上四个人，都参加了昨晚孙元成的宴会，自然都参加了对何栖远、梁孟松二人的鞭挞输出。
桌上另外两人没说话，只是唉声叹气。
华星联和宝极电签署合作互免责任协议和订单对赌协议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新北。
宝岛很大，但新竹很小，消息传播速度快得惊人。
这几个芯片圈内牌友如往常一般凑在一起，借着打牌的由头，交换一些信息。
“你们纯粹多余担心，”老李轻蔑的扫视了一眼对面畏畏缩缩的牌友。
“依我看，这就是那位太上皇顶着这个由头插手宝极电事务，不管是董事会还是高层，都对这种事说不出什么。”
“那咱们？”
“咱们这种小虾米，没人会在意的，今天船靠岸就上船，明天船翻了就跳船好了。”轮到老李抓牌，口中随意指点着老友。
只见他用力丢下一张才抓的牌，恨恨道：“靠北！停牌三圈都不来自摸！”
“小心跳船被大浪卷到海底，没得救喽。”第一个中年人继续说道。
“老张，你不会觉得华星联还能活过来吧？”
“现在华星联有了宝极电共享专利的协议，研发人员一周内也会陆续回归的，再加上那个可能的美国订单，就只缺钱了。”
“老张，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就’缺钱了，制程推进，那是十亿美金级的投资！”老李扫了一眼桌上的废牌连珠炮般说道。
“那是饱和状态，如果他找到了关键点呢？两三亿的投资就可以突破！”老张缓缓扣上自己三轮都没有自摸的牌，想着下一轮要换个停张。
“那是运气好，你不会觉得宝极电会把这种机密让新来的研发人员接触到吧？没可能的！运气不好的话十亿美刀也打不住！”
又轮到老张摸牌，这次他按心中所想，果断换掉了停张，刚巧来了红中这个冷门牌，等着中大奖。
嘴上悠哉着说道：“你们看不起那个纨绔，昨晚一直在忙着输出他，我可没参与，一直在安静观察，有你们不知道的发现。l
老李停下摸牌的手，呛声道：“就你机灵，墙头草！”
老张也不在意老友的吐槽，微微摇晃着大头，摆手催促他抓紧摸牌。
“我跟你们说吧，咱们都不了解这位二世祖，最多是听说过他跟其他几个大爷几年前在宝岛的纨绔往事，没错吧？”
“老张你要说啥，快点说！”老李摸起一张牌随意说道。
“华尔街那边的传闻更是夸张，每天都是模特、跑车，钱听说赚得不少，但你们听说过他接触芯片技术吗？”
“没有！”这时另外两个牌友也凑过来轻声应道。
“宾果！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老张老神在在得意地伸手抓牌，又是一张红中，废牌里已经有一张了，说明剩下一张就是单调了。
剩下牌已经不多，手头连续来了两张，要不要再换一次停张呢？
还是赌一把！就赌博最后两圈海底捞！
他继续说道：“咱们都知道是个只知道玩跑车睡模特的二世祖，烂仔纨绔，那他有什么资格跟梁孟松坐在一桌聊天呀，咱们到的时候红酒喝了一半，梁孟松有好酒的传闻吗？”
几人摇摇头，表示没有，老李还补了一句：“他一个工作狂，全新竹谁不知道，出来吃饭都是少见。”
老李说完，也明白了老友的意思，轻声道：“你是说姓何的小子拿出来了比三星还大的筹码？”
老张皱着眉头看着牌桌上所剩不多的麻将，说道：“能比韩国三星拿出更大筹码的资本，只有一个地方了！”
“华尔街！”
“没错，能比儿子拿出更多钱的人只有儿子他爹。”
另外三人没在意老友的调侃，都陷入了沉默，如果是这样，那华星联还真的有机会起死回生，他家的研发人员众多，回归之后再加上共享宝极电的技术专利使用权，有华尔街的资本支持，赢宝极电很难，活着甚至活得很好没那么难！
“你们啊，每次停牌太早！站队太显眼，谁都知道你们要胡什么！这怎么行，你看我！”老张啪的一声，闭眼砸落一张绝张！
又是一枚红中！
推倒眼前十三张牌，连着加上手上那张红中合并在一起。
“胡了！”
“海底捞！”
·····
何栖远不知道宝极电蔡力行孙元成密谋的事情，更不知道园区某个牌桌上的较量。
他正在华星联广场接收回归的研发人员。
“所有人！全部回归原来职位。”何栖远站在厂区小广场中间，看着曾经选择留下和离开的人群泾渭分明的站成两堆，大声安排道。
“总··总裁！为什么这些二五仔回来就可以立刻顶掉我们的职位！”
立刻有当初选择留下混日子的员工大声叫嚣，喊话的正是之前何栖远第一次到车间时候遇到的“部门长”。
他是行政出身，这段时间也算矮子群里拔高个。
竟然就能负责芯片封装设计的部门，这个岗位关系到了产品良率比例，是芯片生产链条重要的环节。
这么重要的岗位负责人，结果他进入车间不遵守相关规定，可想而知其他留守人员的素质。
何秋然死亡的直接原因是宝极电研发突破的消息，间接原因可说就是疲惫不堪和过度的透支，无人可用的疲惫早就压垮了他早已不再年轻的身体。
离开的人最多是在何父背后划了一刀，依仗元老身份留下的混子才是每日压在老头子背上的大山，予取予求又毫无作为的大山。
这些人能力没有，宝岛特有的内斗能力反倒尤为擅长，这个部门长那时为难安检小女生，也不过是某种内斗的手段。
“从前所有事我不会过问，我只看今后，现在我说了，一切职位恢复。”何栖远声音不大，但全厂所有人都能听到。
“如果任何人有不满，可以写辞职报告，我立刻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