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招兵买马
就在乔霖这边运筹帷幄，琢磨着怎么把他那“草台班子”搭建起来，准备为爱发电的时候，中戏表演系那间据说风水特别好的大佬办公室里，一双更老辣的眼睛，正透过慢悠悠飘起来的茶烟，琢磨着他那点小动作。
表演系副主任黄宇定，手里捏着份学生动态小报告，表情玩味。
当他的目光定格在“乔霖”二字及其后面跟着的一系列近期表现时，端着茶杯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些。
李卫民把那个没什么油水的胡同剧本给了乔霖？这事本身就让黄宇定心里嘀咕了一下。
乔霖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可不是俩汉字那么简单。
一个月前那场差点把他都拖下水的『张墨伤人事件』，能最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除了张家那边懂得收敛，没继续往大里捅，最让他心里发毛的就是这个被打的苦主乔霖那近乎诡异的低调和配合。
学校里屁都没放一个，社会上更是没找记者瞎哔哔，甚至还特主动地申请搬出去养伤。
说句公道话，这小子这手操作，确实帮他黄宇定捂住了盖子，保住了屁股底下的位子和圈内名誉。
可黄宇定是什么人？在名利场里摸爬滚打半辈子，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
他压根不信这世上有什么以德报怨的圣人，尤其是在处处是坑、人人精明的娱乐圈预备役中戏！
一个刚被当众殴打，断了鼻梁骨的毛头小子，能这么顾全大局？
要么是真怂，要么就是心机深沉得可怕，知道用沉默能换来什么。
无论乔霖知不知道他的秘密，乔霖这小子都成了一个会自己跑的地雷，一个不稳定因素。
现在，这颗沉默的地雷，不仅引信没拆除，反而开始重新冒烟儿了？
不仅恢复了，还在课堂上崭露头角？主动接活儿？甚至开始跟文彰、白百荷这些能折腾的活跃分子搅和在一起了？
黄宇定抿了口茶，感觉有点烫嘴。
侥幸过后的不安重新浮上心头，夹杂着对局面失控的警惕。
这小子到底知道些什么？又想干什么？
乔霖表现得越优秀，黄宇定心里就越没底。
这小子要是真有点东西，将来混进圈子搞出点名堂，万一他知道自己当年挨那顿打是因为他黄宇定管不住裤裆......
不行！不能放任一个潜在的威胁在眼皮子底下自由发展！必须把他看住了，最好是捏在手里！
黄宇定手指在办公桌上一叩一叩，眼神变得锐利。
评估价值，更要评估风险。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
“喂，老李啊，是我，定宇。”
“黄主任？您有指示？”
“也没什么，”黄宇定语气放得很缓，像是闲聊，“就问问，你给乔霖那孩子的那个胡同剧本，他弄得怎么样了？那孩子我总归有点不放心，别因为这事儿耽误了养伤。他最近跟同学们处得怎么样？没再出什么岔子吧？”
话问得讲究，明着关心身体，暗地里全在打探乔霖的状态和人际关系。
李卫民显然没听出弦外之音，还挺高兴地汇报：“哦，您说乔霖啊？挺好挺好！那小子对剧本想法不少，人也主动，看着比以前精神多了。说话做事也挺有谱，不像瞎逞能的。跟同学关系？好着呢！听说为了琢磨剧本，还主动找文彰、白百荷他们请教呢，知道借力，是个机灵孩子！”
请教？借力？还挺会搞关系！黄宇定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却说：“嗯，知道上进是好事。年轻人嘛，互相学习是应该的。”
他顿了顿，又貌似关切地加了一句，“不过也得看着点，别太扎堆，影响不好。你多帮我留意着点，主要是身体，别给累垮了。”
“您放心吧黄主任，我有数。”
挂了电话，黄宇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这乔霖，越来越不像个省油的灯了！每一步都走得滴水不漏，既刷了存在感，又维持着低调人设，还懂得利用规则和人脉。
这小子，绝对是个聪明人，而且心眼儿比他预想的还多！
对付这种极有可能已经掌握了自己潜在秘密的聪明人，必须得用点手段。
是直接敲打一下，让他知道厉害？还是先给点甜头，看看他上不上道？
黄宇定暂时没决定，他需要再看看。
那个大学生短片电影节，正好是个观察的平台。他倒要看看，这乔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又能通过这个平台，勾搭上什么人。
他拿起另一份关于电影节场地和器材审批的文件，看似随意地翻阅着，心里却有了计较。
或许可以给乔霖这个胡同短片项目，行点方便？在场地、设备这些地方，稍微松松口？
既是示好，也是试探，更是埋下一颗可以随时引爆的雷。
先让你尝点甜头，看看你识不识抬举，会不会主动靠拢。你要是不上道，哼哼，到时候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想到这里，他拿起一支红笔，在辅导员需要重点关照的学生名单里，“乔霖”的名字后面，不轻不重地画了个圈。
......
临近年关，中戏校园里弥漫着一股按捺不住的骚动。
学生们像出笼的鸟儿，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回家的车票和假期的浪荡计划，恨不得下一秒就瞬移回家。
乔霖却是个异类。他缩在自己那月租三百块的小破出租屋里，对着二手电脑屏幕，逐字逐句地抠着那个该死的胡同剧本。
忙？那是必须的，时间可不够多。
剧本不长，也就万把来字，但乔霖打磨得格外仔细。
这玩意儿可不光是给李卫民交差的，更是他拉起自己小班底、撬动资源的投名状，必须得镇得住场子！
多亏了穿越大神附赠的外挂，斯坦尼、布莱希特、黑泽明几位大佬在他脑子里喋喋不休，什么人物弧光、戏剧张力、情节点设置，磨几遍也就出来了。
他不仅要把故事讲圆了，还得不动声色地把之前从文彰、白百荷那套来的料给缝合进去，让那俩未来的腕儿提前感受一下被安排的滋味。
“搞定！”敲下最后一个句号，乔霖长舒一口气，感觉身体被掏空，急需睡眠充电。
看着屏幕上《胡同·光影》四个字，他嘴角勾起一抹计划通的微笑。
这只是第一步，小小的野心，才刚刚开始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