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流行歌曲的创新性
沿着华人流行音乐发展的轨迹,我们去领略流行歌曲的风采,不难发现,一首歌曲的流行和它在词、曲及演唱方面刻意求新不无关系。一首流行歌曲,一定会代表一个时代的时尚,它体现在流行歌曲的创新性和包装的新奇性上。
《送别》
李叔同词 John Pond Ordway曲
《月亮代表我的心》
孙仪词 汤尼曲
早期流行歌曲歌词创作模仿诗歌一样的长短句作为歌词,甚至直接把诗人的诗词拿来直接谱曲。到20世纪70年代,歌词才以其独立的面貌出现,发展到今天哲学和文学的不断渗入,及其对原有规律的破除,足以证明流行歌曲的创新意识,是它生命不朽的仙丹妙药。
歌词的创作实际上就是在长句和短句之间不断更替变换。20世纪80年代,台湾后民歌运动时期,歌词创作进入了黄金时期,看一眼歌词,句子之长令你吃惊,《我不小心翻开我的心》《昨天不小心喝醉的时候》《我的心是透明的音符》《敬自己一杯白开水》《是不是这样的夜晚你才会想起我》等,以其鲜明的色彩和口语化风格,特别是对人生、对爱情的全新认识和深入开掘,在听众和观众的心中产生极大的回响。色彩纷呈、绚丽多姿、新人辈出的流行歌坛,不断涌现出柔情的邓丽君、豪迈的苏芮、孤傲的王杰、伤感的姜育恒,以及清新的高胜美等等璀璨的明星,他们都以不同凡响的演唱风格使听众心甘情愿地去崇拜、去追随。
那个时代,为了追求流行歌曲总体上的新奇与创意,不断涌现的“小虎队”“红唇族”“东方快车”“城市少女”“草蜢”“达明一派”以及未来即将出现的数不清的歌唱团队,他们都以对艺术的全新感受和鲜明创意而各领风骚。
香港的黄霑与罗大佑合作,推出了一组深受台湾歌迷欢迎的歌,并被冠以“怪歌”的头衔。歌曲一扫台湾时代曲的情爱内容,而以电影《笑傲江湖》中的“沧海一声笑”、《倩女幽魂》中的“人间道”以及《秦俑》中的“焚身以火”为歌唱题材,与黄霑的粗犷演唱风格相得益彰,给人耳目一新之感。这种风格之所以备受青睐,与其立意上的刻意求新不无关系。
出自香港著名歌星梅艳芳门下的“草蜢”组合,东渡台湾,以其全新的唱风迅速取代了“小虎队”,成功的原因也正是风格上的求新创意。即使是“天王巨星”,也必须随时给观众创造新的曲目、提供新的感觉。而新星新秀的出现,更必须以独到的风格和新奇的曲目为条件,在强手如林的流行歌坛争得一席之地。
1988年,中国歌坛刮起了一股铺天盖地的“西北风”,像是中国巨龙向世界发出的狂吼。大众的失落感和困惑感在信天游和摇滚乐的撞击下得到了宣泄。“西北风”的形成是中国流行歌曲发展的必然产物,因为它的内容风格以至于旋律都使人觉得既新奇又似曾相识,既鲜明又十分亲切,这正是它能够唱遍大江南北、都市乡村的关键所在。遗憾的是,这场“西北风”过后,并没有引起我们的深思与总结,由于对于市场和产业的陌生,几乎很少有新的音乐群体被发掘。而立意求新的港台歌唱团队又卷土重来,音像市场又被港台原版带一统天下。生机盎然、藏龙卧虎的大陆流行歌坛又跌进了低谷。
流行歌曲的创新意识是它赖以生存的唯一条件,听众对于艺术家的每一点滴创新都十分留意,并给予热情的关注。从中国戏曲“南腔北调大汇唱”,到吸收戏曲、曲艺的音调所创作的《大碗茶》《北京的桥》,以其韵味的古朴和旋律的上口,出人意料地受到了老中青三代人喜爱,在“西北风”过后那万马齐喑的窒闷中,送来了一片小小的涟漪。
演唱者演唱风格的创新和赋予旧曲目以新意蕴有着紧密的关联。不知有多少人用各种演唱来诠释那首《驿动的心》,然而通过姜育恒运化的这首歌曲,则充满了独特的失落和飘零感。电视连续剧《篱笆·女人和狗》的主题曲和插曲《篱笆墙的影子》,分别由孙国庆和毛阿敏演唱,当人们对孙国庆那充满阳刚之气的纵情呐喊赞不绝口时,毛阿敏一改歌曲的速度,在缓进的乐声中抒张着悲剧感受,使人对歌曲的意蕴产生了一种顿悟。这是演唱者不盲目模仿别人,而是从自己对作品的感受中找出不同意蕴从而获得成功的典型实例。
流行歌曲的创新性还表现在音乐的编配上,一首民间老歌在不同编配人员的手中会产生不同的效果,这正是民歌及中国历史歌曲重新焕发青春的一个重要原因。在这方面,我国的流行音乐制作者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尝试,并取得了可喜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