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金手指的用处
“就来。”
穿戴整齐，拿上德梅里克计算器，张修恒和济远一同前往食堂。
济远目光偶尔落在计算器上，并非无意。
夜间的炮术课上，张修恒说“认识变化率”时，她是震惊的。
炮必然先诞生在陆地上的。
20世纪初，陆地上的火炮能在数千甚至上万码的距离上进行精准的射击。
同一时期的战舰，操炮手们对首次射击精准命中1000码（914.4米）距离的目标不抱过高的期望。
经常打炮的操炮手凭借经验，能够补偿舰船垂直方向上下移动造成的误差。
能补偿，但只能补偿一点点。
炮术革命还要等到斯科特发现解决舰炮俯仰偏移的连续瞄准射击法才会开始。
张修恒阐述的变化率过于超前。
尤其“两艘战舰速度矢量的变化率并不随时间而发生变化，距离变化率并不随时间而发生改变，而是取决于纵向矢量的分量和垂直于射击线的横向变化率分量”这句，海容她们这些经历过战斗的舰娘瞬间理解，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济远喜欢海容和镇远被自己指挥官抛出的知识震惊的样子。
同时也好奇，这件装备和变化率有什么关系。
来到食堂，海容正在大快朵颐。
一口一个包子，满嘴流油。
“来了，快吃，吃完就训练。”边说边往嘴里塞包子，像一只仓鼠。
吃饭时间只有十分钟，张修恒坐下拿起筷子快速解决战斗。
“今天的实战训练由镇远姐负责。”海容说道，“你给我上课，怎么也要让镇远姐进入二阶段吧。”
放下筷子，张修恒三分钟解决战斗：“什么二阶段。”
“你猜。”
出航船坞区，镇远在做最后的准备。
“准备两艘靶船各位辛苦了。”镇远将印盖在纸条上，递给工人。
“应该的。”工人接过纸条离开，张修恒他们到了。
镇远迎上去：“这次实弹训练我来负责。”
海容和济远入船坞，张修恒问镇远：“今天打固定靶还是移动靶。”
镇远笑了笑，张修恒这种自信是她最欣赏的。
“击毁固定靶才会有移动靶项目。”
三山浦这群舰娘中镇远和定远最抗揍，挨上几发炮弹也没事。
定远在忙某些事情，神神秘秘的。
所以拖移动靶的事情只能让镇远来。
“固定靶可不好打。”镇远问张修恒，“你知道第一次实弹训练平均水平吗？”
张修恒摇头。
“1000米，二十发中一。2000米，六十发中一。”镇远说道，“济远是巡洋舰，打2000米。”
看张修恒拿着的金属大圆盘，镇远：“你可以使用这件装备。”
交代完，镇远进入另一座船坞。
她舰装吨位比其他巡洋舰舰娘都重，她和定远的船坞都是专用的。
张修恒来到济远船坞，济远的舰装已经展开。
丢铁饼般将计算器丢给济远，济远放进舰装中。
就像小叮当的缩小手电筒一样，计算器快速缩小10倍后放进舰装炮台中。
“放在司令塔或者主桅杆上。”
有炮罩的炮台会影响观测。
“是。”济远应答，计算器飞入司令塔里。
等待水位上升，燃煤装载完成，济远行驶出防波堤。
张修恒找了块干净的草坪躺下，元神进入济远舰装。
睁开眼便看见前方漆黑的煤烟。
镇远吨位更重，需要的动力更大，燃烧产生的煤烟更浓。
“指挥官，前方旗语，准备……完毕，向东……行驶，开火。”
旗语非常简洁，但传递速度很慢，还容易产生歧义，这个之后的战斗中会有体现。
张修恒：“行驶吧。”
固定靶，靶船无拖曳，但济远自己必须处于移动状态。
当济远航速12节，便可以开炮。
“指挥官，请指示，给出参数。”
张修恒目光闪烁：“你自行决断开火。”
“是。”
济远回答后舰艉、舰艏炮台转动，副炮撩开炮布，装弹进行中。
第一次实弹射击，济远却显得很老练……就像在梦中训练了无数次一样。
轰~
爆炸的音浪喷涌，一枚黑色弹丸在火焰的簇拥下冲出炮膛。
发射药烟雾遮蔽视野，张修恒爬上桅杆，举起望远镜观察。
镇远也在观察：“今天风浪大，难度也变高了。”
“但是，这么快就开炮了，很自信啊。”
炮弹经过大约四秒钟的飞行，嘣的声落入水中，巨大水柱升起，靶船风云中飘摇。
“！”
没命中，但很近，偏差60米，距离靶船危险区很近。
靶船也不过8米长，1米宽，2000米距离射击上这个大小的目标，济远本次射击展现了她的技术强悍。
“果然有点东西。”
光点闪烁，一波参差不齐的弹幕升空。
北洋时期的军舰无法做到齐射，每一门火炮都是单独观测、瞄准、开火。
这波前后不一的弹幕分布在靶船北方。
其中，舰艏210毫米火炮发射的钢弹“咻”的落下，砸在靶船舰艏，刹那间木片飞射。
靶船舰艏雪融，舰体进水倾斜，几分钟时间便沉没了。
镇远呼吸略微急促。
济远这波实弹训练，将历史成绩脚踝以上斩断，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济远有这么强吗？”
张修恒点点头，心头暗道：“果然。梦境中的操炮技术可以带到现实中来，作用到舰娘身上。”
如此一来，施展的空间就很大了呀。
金手指的作用，发掘一个。
靶船没了，正常来说，应该结束训练。
北洋的舰娘们都是这样的流程。
但今天不一样，镇远准备了两条靶船。
在她的内心里面，是希望济远能进入二阶段的。
实弹训练继续。
又一缕煤烟出现，海容拖着靶船来到演习区域，靶船解开缆绳等待镇远接受，她自己返回船坞。
海容回头看了眼前去牵引靶船的镇远，心中为济远打气：“加油啊，本次训练的表现事关未来。”
原来实弹训练远不止训练那么简单。
张修恒和济远的表现，还会决定他们的未来。
镇远拖曳靶船移动，速度渐渐快起来，直到12航速，向济远发出旗语信号。
可以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