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穷逼的武行
酒足饭饱，莫小仙拒绝了女一号隐晦地暗示，要不要去她家做做的提议，和武松两个光棍的大老爷们回到了自己苦逼的工作室。
也顾不得脑子里的酒意，直接在办公室打开了电脑就开始了计算。
“先算威亚，怎么着也得搞一套，嗯……给他租一套多少钱的呢？听说老六那有一套上锈了的一千一天也能租，要不我去找他问问？”
“可这样的话好像不加这威亚也行啊，嗯……要不还是租好一点的？”
莫小仙又陷入到了纠结之中。
不自夸的说，莫小仙是有一点“艺术家”性格的，为什么艺术家搞商业往往总是赔钱啊，著名演员吴某波拍一个司马懿能把资方拍得破产，现在还躲着不敢见人当老赖，不就是因为过于重视呈现效果，预算超值了么。
莫小仙也是一样，明明是个包活儿的，花钱越少他赚得就越多，却总是忍不住为了呈现效果追加投资。
明明拍的只是一个粗制滥造的破短剧。
武松见状冲了一杯茶过去放在了小仙手边，有些惭愧地道：“仙哥，这个戏咱们接的，是不是真的不赚钱啊，我知道，你是看出来我喜欢这个剧，才接这个戏的。”
莫小仙笑道：“动作组外包的这个活儿，跟装修队还挺像的，赚钱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会不会忽悠和有没有良心，我之前说这一场戏正常来说要花三、四十万，这是真的，但是你信不信有些同行两万块钱都用不了，就能干下来这一整套活儿？”
“剧组的水还挺深的，有时候五十万的活儿，五万块给干了，跟资方报一百万，这也是常有的事儿，不过说实在的，他这个活儿，我要是真要保质保量的给他做，八万块，确实是有些紧张，能不能赚得到钱，取决于咱们能不能省得下钱，能省，就能赚，来，你也跟我一块参详参详。”
莫小仙拿出了电脑，打开了表格：
“你也帮我参详参详，这是威亚的价格，你看，咱们给他搞哪个。”
武松：“这，差距这么大，最贵的居然要八万多，一天？”
“一分钱一分货啊，这套设备我以前跟大组的时候用过，真的是好东西，用的是德国Teufelberger的定制钢丝，细得都看不见，空中动作全数控编程，360°翻转，可急停可变速，啧啧，好东西啊，使这设备，飞的时候那感觉都和其他的那些普通的妖艳贱货设备不一样，飞得都爽。”
不过他自从自己创业单干之后，别说用，见都没见过这种高端玩意了。
“这种好东西就别想了，一万以上的设备都不用考虑，嗯……要不，五千以上的都别考虑了吧。”
“你这表格里五千以下的不就这几个么？”
“嗯，倒也是。”
莫小仙瞅着那几款便宜货的图片，都情不自禁地有些觉得蛋疼。
“这威亚的价格怎么会差这么多，咱们在宋时月剧组用的威亚是哪一款？”
“是这款，上海影威的设备，喏，租的话费用是八千块一天，这里标的都是我的友情价，宋时月他们租的是一万二一天，这种威亚是国产的钢丝，半自动滑轮组，还带了两个威亚师。”
“不过极致省钱的话，可以租一个二手的，四千块钱一天，而且没有威亚师，咱们哥俩得辛苦一点，负责安装和调试设备，万一演员掉下来摔坏了咱们还得赔钱，没有威亚师，保险公司不给保的。”
“你没有威亚师资格证吧。”
“所以我说保险公司不给保啊。”
“这不是违规作业？”
“他总共就给我八万块钱，我还得给他整合规的？我都想给他选这个，喏，河北鑫华威的设备，两千块钱一天就能搞定，也没有威亚师，手动滑轮，可能还有点上锈，飞一下意思意思，摆几个poss够用了，短剧么，就别套招，别搞什么空中动作了，啧。”
就是一想到这么便宜的设备，只能做最基础最普通的动作，而这么丑的动作是出自他的手，莫小仙就有点不太得劲。
说着，莫小仙皱着眉喝了口茶，道：“这是全剧的第一场戏，必须要表现出女将军的武艺高强，对这种完全没有武打经验和武术功底的女演员来说，吊威亚已经是最省钱的办法了。”
“在天上打，好歹飞了这么一下，能定死武术高手的人设，要是在地上打，动作设计，请专业的武师，甚至还得给她加点特效，啧，那就没数了啊，我也不可能抽那么多天时间教这丫头套招。”
当然，这其实还是建立在“专业”基础上的价格的，如果不吊威亚，不做动作套招，不找专业武行，随便让女演员拿把破枪耍两下，两千块也不是不能搞定。
武松好奇地道：“你既然是开武行的，没想过买一套设备么？”
“买？你以为我是袁八爷啊，一套双吊半自动的国产设备怎么着也得要一百多万，每年光维护保养也也要一二十万，我一年能接多少活儿啊，万一让耗子给我啃了，我不得哭死？”
“这玩意这么贵啊，我还一直以为，那玩意就几根钢绳呢。”
“呵呵，人命关天的东西，怎么可能便宜得了，不过倒是也不是没有更便宜的办法。”
“什么办法”
“拍戏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拍完戏，刚好有闲置设备的剧组，给场务小哥五百块钱贿赂一下，说不定能把设备借来使一两个小时，你说这戏一小时能拍完不。”
武松：“…………”
小仙其实长得还挺帅的，可不知为什么，武松这个时候再看小仙突然觉得他身上多出来一些独属于穷鬼的抠酸气息。
“如果我们不搞威亚，换个蹦床行不行了？”
“你以为是86版西游记呀，那女又没有半点的基本功，整不了的。”
“那如果我有办法，能让她飞起来，还不用威亚呢？”
莫小仙：“啥意思，扔啊。”
“对，我把她扔起来，再接住。”
“哈？”
“我有这个臂力。”
说着，武松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搬起了莫小仙的电脑桌，展示了一下他的力量。
不愧是能够空手打死老虎的主。
“不是，我倒是相信你能把人扔得起来，可扔起来之后你还能接得住了么？安全么？你有多少成把握？”
“至少，比你租这个二手生锈手摇的玩意安全。”
“艹，从来没有想过的动作设计方式啊，真·无绳操作呗。”
“反正我是有一定信心的，你觉得行么。”
“行吧，试试看，谁让咱们确实是穷逼呢。”